“宗毓华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的新闻节目主持人,最近随NBC《变化中的中国》摄制组来上海参加新闻卫星传送工作。”在1987年的《上海电视》上看到宗毓华在上海工作的留影,还有她给读者的题字。现在宗毓华已经淡出公众视线,但在80、90年代,宗毓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知名度与威望不亚于好莱坞明星。
严格说来宗毓华不算明星,她是新闻工作者,但她作为记者和主播,创造了不亚于好莱坞明星的知名度和威望。曾有媒体排名了在美国主流社会获得成功的华人女性:排名第一的是担任过美国劳工部长的赵小兰,然后就是身为新闻女主播的宗毓华。默多克前妻邓文迪与宗毓华之间还隔了关颖珊与刘玉玲……
宗毓华创造了很多个历史上的第一。她是第一位进入美国三大电视网(CBS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NBC 全国广播公司与ABC美国广播公司)的亚裔人,曾与芭芭拉·华特丝和黛安娜·索耶一起被称为ABC美国广播公司的三大当家花旦。宗毓华显著的个人风格是:疯狂热爱新闻事业,执著地追求事业成功。她的新闻报道节目独树一帜,备受关注,也受到一定争议。她曾说:“新闻报道之令人快乐,在于你就是你自己。如果你每天都做报道,你就不可能隐藏你的个性,相反个性会很快表露出来。”
宗毓华在美国新闻界创造的辉煌没有第二个华人女性突破过,她曾先后三次荣获美国电视艺术和科学学院颁发的艾美个人成就奖。1987年她来上海公干时,在美国刚被评为了“全美国人缘最好的电视新闻节目主持人。”
这是非常不容易的——身为祖籍中国大陆(苏州)的女性,能完全融入美国社会,并脱颖而出。杨澜就曾在自己的书里带着几分羡慕地写到宗毓华。“美国的CBS邀请我做他们的出镜记者。我当时想,以我的语言和专业能力,假以时日某天成为像宗毓华那样的华裔主播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我跟美国观众之间,似乎缺少了某种像是我跟中国观众之间的那种无形的紧密的情感联系。这种情感联系,不是仅仅通过语言和专业就能够去打通的,它其实是一套相当复杂的精神、情感与价值体系,是社会环境、群体记忆和个人成长经历的相互交织所形成的东西。”
宗毓华比杨澜幸运,她生在美国,从小就幻想自己能从事新闻采访工作,经常将家里的吸尘器管当作麦克风假装采访哥哥姐姐们。从华盛顿的地方电视台到美国国家广播电视公司,宗毓华的崛起得益于美国1960年代民权运动的成果——平等权益法案的通过,使得观众乐于看到幽默轻松的女性活跃在公众视野。而宗毓华本人的出色和专注也是毋庸置疑的。她被指派追踪采访“水门事件”关键人物尼克松总统的助手霍尔德曼时,每天早上5点就守候在他家门外,在他冲出来拿报纸时才能看到他一眼。最后她在一个星期天早上尾随霍尔德曼去教堂,在门外一直等到他出来,冲上前去堵住他提问。这次采访让宗毓华名声大噪。事实上在几十年的职业生涯里,宗毓华一直保持了这种堪称疯狂的工作热情。
宗毓华在三大电视网都受到过重用,她创造了一次次的事业辉煌,也备受争议,留下污点。就在1994年当选全美最佳电视主持人后的1995年,宗毓华采访刚当选众议院议长并希望与民主党总统克林顿合作的共和党人纽特·金里奇的母亲,她问其对第一夫人希拉里的看法,老太太说:“我不能讲!”宗毓华诱导她:“那您悄悄告诉我。”金里奇的母亲凑到她耳边说:“她是条母狗!”金里奇宣誓就职的当晚,CBS播放宗毓华的访谈记录。全球轰动,CBS与宗毓华招来骂声一片。克林顿也公开批评宗毓华的行为。迫于压力,宗毓华离开了CBS。
不过,离开CBS后进入ABC的宗毓华又靠几次轰动性的报道,比如对身陷绯闻的美国会议员康迪特的专访,东山再起。后来,她又被CNN挖角。
宗毓华的最后一个电视节目是与丈夫莫瑞·波维奇共同主持的,这个节目收视不佳,后来被腰斩。最后一期告别之作,时年59岁的宗毓华穿上一袭肉色鱼尾裙晚装在钢琴的伴奏下模仿玛丽莲·梦露,表演歌舞。改编过的歌词主要是描述其主播生涯。表演中她在钢琴面上时而躺下,时而踢腿,风情万种但演唱全程走音,伴奏的琴师不禁窃笑……这段视频在网络获得了疯狂的点击,也让宗毓华在事业的尾声,意外成为网络红人。谁也没有想到昔日的新闻女王,电视告别之作是这样的……
虽然退休,宗毓华没有彻底告别大众视线,她早已被娱乐明星化,丈夫赌博和婚外情的报道让她不时被追踪报道。她九十岁的母亲接受采访直接说女儿的婚姻已经完蛋,而她的姐姐宗咪咪在接受美国《环球》杂志专访时则认为宗毓华的精神已有问题。
宗毓华影响了几代人,对有志从事新闻工作的女性,尤其是华人女性,榜样作用不言而喻。除了杨澜羡慕她,闾丘露薇也将宗毓华称为她的“最后一个偶像”。柴静曾撰文谈及宗毓华,那篇文章的结尾引用的是宗毓华常年的竞争对手芭芭拉·华特丝在退休时论及为什么退休时说的一番话——“不希望哪一天接到制片人的电话,说‘大新闻!一只青蛙和一个女人相爱了,我们已经采访了那只青蛙,现在你立刻去采访那个女人的妈妈,要不然,她就会坐在奥普拉(另一位出色女主持人)的现场’!”
(此文不代表本网站观点,仅代表作者言论,由此文引发的各种争议,本网站声明免责,也不承担连带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