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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队五虎将
当他们一起坐在机器面前,带着笑容,共同下出这场对局,很突然的,就想起了五十年前,在北京第三通用机床厂里,聚在一起下棋的“七君子”。 那时,那里拥有着陈祖德王汝南、华以刚吴淞笙,还有着经常也跑到这里找人对弈的聂卫平,中国围棋的光辉道路,从那些嬉笑怒骂里下出的对局里走出,曲曲折折却又波澜壮阔,在岁月长河里激荡,延伸到如今。
五十年前,中国围棋的大前辈们在一起,用棋盘对抗着凛冽的时局和坎坷的命运,如今,他们的后辈,那些同样惊才绝艳,还完成了他们的旧日夙愿,赶日超韩,无双于人类世界的青年人们,坐在一起,用五个人的智慧,对抗着“围棋上帝”一般的人工智能。像是太巧合的呼应,像是跨越时光的共通,总会有更遥远的目标与更艰难的现状,但只要,他们坐在一起,带着笑容,去下完这场棋局,就已经是很美好的事情了。
你看,就算是横扫天下的阿尔法狗,它也没有办法像我们一样,或者欢笑或者难过,却可以在志同道合的伙伴们陪伴下,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去攀爬棋道的圣山。
就像是昨天复盘时冲进来的唐韦星,就像是总在一起拍照的连笑和柯洁,那些情感,那些陪伴,是我们生而为人的重要意义,是我们独立于星空下的骄傲所系,是我们也许终究会被机器碾压,却依旧能够自诩为万物之灵的重要原因。
我们并肩作战,我们从不孤独。
在团体赛上,出战的棋手是芈昱廷、周睿羊、时越、陈耀烨和唐韦星,除了出生于89年的陈耀烨,都是90后的棋手,从2012年开始,五年时间里,他们加起来已经拿到了11次世界冠军,而也正是他们的崛起,才让中国围棋在厚度上,彻底占据了优势。大概,也只有中国,才能够派得出这样的豪华世界冠军团队,也只有中国,才能有这么多棋才绝世,意气风发的年轻人。1963年,跟随杉内雅男九段一起来到中国的朝日新闻社编委川上操六说,中国下棋的孩子很多,将来极可能超越日本。就像是赞助了围甲联赛11年的金立一直在倡导的“续航”,中国围棋庞大的人口基数,中国一流国手的英才辈出,体现着中国围棋的“续航”能力,也给予着我们对于中国围棋统治世界的坚定信心。这是人类世界的最强联军,是有资格站在阿尔法狗面前,代表人类的最强军团。
这样的故事,这样的一个少年,一群年轻人先后挡在“大魔王”面前,去代表人类,完成终极一战的故事,只是一想,都隐约会觉得曾经陪伴我们度过少年时光的那首《Butter-fly》在耳边响起,这是围棋发展的变局,而他们,是棋神选中的年轻人。
平心而论,五位世界冠军并肩作战,能够发挥出怎样的水准,是一个充满悬念的未知。广州团体赛时,赵治勋就曾经戏称,如果日本队打进了决赛,主办方要准备好救护车,因为他和小林光一、武宫正树统一不了意见,肯定要打架。而今天组成中国队的五位棋手,技术特点也迥然不同,暴力嗜杀的时越和芈昱廷,痴迷实地的陈耀烨,“灵活大局派”的周睿羊,他们组合在一起,究竟呈现出怎样的棋路,实在让人好奇。还好,教练组已经考虑过了这个问题,由周睿羊担任队长来拍板决策,只是,从比赛的进程来看,黑57手后连续的强力进攻,还是让我们看得出时越和芈昱廷的影子。而这样的混合作战,也并没有影响到棋局的质量。阿尔法狗在劫争之中出现的打将,让每一个观战的棋迷精神一震,虽然我们依旧没有办法取得胜利,但在局部的争斗里,我们却并非找不到拿下优势的可能。
连笑在赛后的采访里,安安静静的说,我觉得它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这样的话,和他柔和的面容配合在一起,倒是有了些别样的隆重,明天,又是一场孤独的较量,我们只希望连笑的这句话能够陪伴着自己的好友,让那场只能一个人完成的对战,也有着人类情感的温度和重量。
《Butter-fly》的歌声里,有这样的一句话,在无限延伸的梦想后面,穿越冷酷无情世界。那些关于围棋的梦想,依旧在延伸,在今天场上,去和阿尔法狗或者并肩或者对战的棋手们,就让那些梦想引领着,却和冷酷无情的对手,再继续的较量下去吧。人工智能进步的速度不会放慢,而人类高手,也不会停止前行的步伐。
(谢天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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