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上海约见一位采访对象,她是一位艺术家,从南京赶过来,参加一个艺术展。我们一块儿看了展览,在某饭店的大堂内坐下来喝茶聊天,采访就此开始。她先是接了个电话,和对方说:“有一位记者正采访我。”然后挂了电话,我们继续聊。一开始,对话可能比较“官方”。慢慢的,说起创作经历和理念,说到她的个人生活,为什么她至今还没有孩子之类,她显得十分动容,也十足地体现了一位女性艺术家的细腻和敏感。我们聊到最后,她又接了个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正在和一位朋友聊天呢。”
我的心里暖暖的。抢着去买单,但拗不过她的热情。尽管之前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但这一个多小时里,我们走得很近。我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卓有成就的大人物来对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敞开心扉?每当这时,我就会很感激采访对象对我的真诚,也很感激《环球人物》赋予我的这种特殊身份。
两年多了,真的时常心怀感激。我并不是一个热衷交际的人,没事就喜欢宅在家里,享受个人生活和家庭生活。各种各样的局,我大概能躲就躲,自从有了小孩之后更是如此。但是,《环球人物》给了我一些机会,逼着我的脚步往前走,也给了我生活的有益补充。某些时候和采访对象的一番会晤,让我觉得,胜却人间无数。
每次采访之前,我都战战兢兢。我是2013年末来到杂志社的,尽管年纪不小,之前也有一些工作经验,但我仍然将这看作是一个新的开始,面对不一样的工作内容,也将自己当作一名新人来对待。时至如今,在这里已两年多了,如果你问我,采访是不是游刃有余了?我会告诉你,我依然像最开始那样,如履薄冰。这个工作的魅力就在于,每次的采访都是未知的,我也并不想它沦为一个熟练工种,成为一套熟悉的流水线,最好的状态是,随时都保持着新人的姿态。
我有经历过好的采访,也曾遭遇过失败的访谈。比起失败的访谈,一个完成度很高的访谈,同样会使我压力倍增。因为我会患得患失,担心在有限的篇幅里,能否把谈话内容很好地呈现。如果给自己这两年打分,至今我对自己比较满意的是,我对得起每一次采访的机会,在有限的时间和精力之内,我没有潦草应对,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尽己所能了。
如今,回过头去看,这两年多来,我采访的稿件也有近百篇了。偶尔看到某篇文章,成了高中生语文试卷上的阅读分析考题;偶尔听到朋友的说,看到你的文章了,你的采访不错啊……感到这些日子以来,还算做了一些事情,姑且算是对得起时光。我想,一份工作的意义,绝不仅仅在于谋生,搞文字工作更是,如果缺乏一份热爱,更是难以为继的。《环球人物》于我的意义正是如此,它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环境,让我战胜自己的怠惰,也打开了我的思维,让我找到了观看世界的一把钥匙。
当然,媒体工作也是十分辛苦的,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应对日后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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